昨夜,我梦见了我的猫。她是一只黑白花纹的猫,一只普通的、能抓老鼠的猫。她生有六只小猫,但有两只夭折。梦回故地,我遇见了与它相似的四只小猫。我想,这或许就是她长大的孩子吧。我抚摸着,询问它们故友的去向。
一只猫回答我,它们是其他人的猫,并不是你故友的孩子。我惊异了,那我的猫,她的孩子,又在哪里呢?她沉默不语,不愿回答。她只告诉我,她现在在新主人的家里生活得很好,那个地方很远很远。我的思念如涓涓流水,汇成深沉的海洋。于是我固执追问,只想再见一次我的猫。
她终于愿意告诉我,但只希望我见一次便走,不要打扰她的生活。于是我顺着她指的路线,穿过七弯八绕的城头小巷,趟过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,走过古朴的高架桥,路至繁华的大都市。她的家,或许就在某座高楼大厦的八楼?我不禁思索,我该如何与她相见呢?相见时她又会是怎样呢?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梦兀地醒了,我心知无法再见,所以不愿再梦下去。我无法勾勒与她再见的画面。但我还是固执地进入梦乡,再续前梦。
历经纷纷扰扰的杂梦侵扰,我等来了与她的相遇。她住在鸟语花香的山头,浮云透着彩光。我自下上望,浮云缭绕间,她与她的孩子在青瓦房檐优雅端坐。
“我的小主,你终于来了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她的声音像一个慈祥的老人、多年的故友、童年的回音,让我想起我逝世的奶奶、阔别的回忆、不再的童年。我的情感再也无法遏制,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,终于到达这一刻的重逢。而她果然也等着我。山顶的浮云纠缠,她带着她长大的孩子,向我而来。
我在梦里眼眶湿润,低声呜咽。那是千言万语无法尽发的哀叹。但无人知道我的梦。于是有人斥责我,叫我不要故作姿态。我的思念戛然而止,我冰冷地看向她,你可以尽情地污蔑我,但我的情感不是对你而发,与你无关,你无权指手画脚。她沉默不语,也许她的心里还在对我的泪水嗤之以鼻,也许她还觉得我在惺惺作态,也许她还以为我的呜咽是为引人注意。但我都不再过问。
因为我的猫,她真的等着我。但是,我的梦要醒了。我终究没有看到她扑进我的怀里,兴奋地为我介绍她各有魅力的孩子,它们都长大了。我终究没能等到,她向我介绍继我心念的主人,而她的主人腼腆地向旧主问好。我终究没能等到,与她互诉这八年的思念,八年的长路。我带着泪水醒来了。
我的猫,你在异乡可还好呢?你的孩子是否已有人爱呢?你又是否又有家呢?我与你不告而别,临了你的孩子睁眼望我。我带着多少不舍随我母亲离开我生长的地方,满载回忆,满载愁绪。如果重来一次,我会不顾一切,与你作最后的道别。或许你也还在疑惑,为何你的小主莫名消失,至今八年。
愿我的猫,如生安好,如逝安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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